一九二六年,隨著顧頡剛先生編著的《古史辨》第一冊出版,書首六萬多字的自序也引起了學術界的轟動。在這篇自傳性的長序中,顧先生從時勢、個性、境遇等方面暢言自己所以有“古史層累地造成”這一見解的原因以及研究古史的方法,條理清晰,行文流暢,氣勢恢宏,具有一種特殊的魅力。顧先生在晚年所寫《我是怎樣編寫古史辨的?》一文中曾說,這篇序“是我一生中寫得最長最暢的文章之一”,“海闊天空的把我心中要說的話都說出了”。當年,胡適稱此序是“中國文學史上從來不曾有過的自傳”,“無論是誰,都不可不讀”;恒慕義(A.W.Hummel)稱此序“雖是一個人三十年中的歷史,卻又是中國近三十年中思潮變遷的最好的記載”(均見《古史辨》第二冊)。這篇序不僅成為研究顧先生學術工作的第一手資料,也成為研究新文化運動的第一手資料。因此它問世之后,隨即在海外先后被譯為英文、日文,廣為傳播;同時在國內也被收入三十年代出版的《新文學大系》以及日后的多種文集,越來越受到人們的關注。今年適值《古史辨》第一冊出版八十周年,中華書局特將該書自序手稿影印出版,以示紀念。當初,顧先生手稿中原有一部分內容是論述孟姜女故事如何隨著時間和地域的不同而發(fā)生變化,以作為他研究古史方法的旁證,由于有三萬多字,似“犯了腹蠱之疾,把前后文隔斷了”(自序語),只得從序文中刪去,獨立為《孟姜女故事研究》發(fā)表。現(xiàn)在,這份影印件又恢復了自序的原貌?!豆攀繁妗返谝粌猿霭婧?,顧先生曾親手抄錄若干來信,保存于“古史辨材料”冊中,從未發(fā)表。鑒于這些信件的史料價值,故附于此書之末,一併影印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