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彼得·巴頓交往之前,我從未聽過一個垂死的人演奏搖滾樂。 但現(xiàn)在,在丹佛,一個下雪的冬日下午,他費勁地從我們聊天時坐的沙發(fā)中站起來,因為某種他懶得解釋的沖動,走向鋼琴。他搖了搖身體,松了松爬滿靜脈注射管的萎縮的手臂,投入了一個快樂、喧鬧的世界。 恰如其分地,他從喬·科克爾的經典名曲"好心情"(我自己心情并不太好)開始,然后一頭扎進了一組由他一生的音樂--披頭士、戴夫·布魯貝克、汽車城、弗蘭克·辛納屈--集合而成的即興聯(lián)奏。他擁抱每支樂曲,就像擁抱老友一樣。 他應該不能這么做的。他的腹部長滿了毒瘤,他已經不能吃東西了。即使有靜脈管注射養(yǎng)分,他仍然一天一天地消瘦。除了告訴他他的生命只剩下最后幾個月,甚至可能是最后幾周之外,醫(yī)生已經不知道該跟他說什么了。 然而,他的彈奏純凈、自信、響亮。它的效果是驚人的--就好像最后的號角已經吹響,一個與丟棄多時的肉體快樂地重聚的靈魂已經蘇醒,正開始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