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面具

　　溫泉水也想了一個辦法，他說，每天下午到了三四點鐘的時候，機關(guān)于部都要到機關(guān)浴室去洗澡，他建議楊翻譯利用這個機會也去洗澡，在浴室里進行赤裸裸的現(xiàn)場考察。但是溫泉水的這個意見又遭到楊翻譯的質(zhì)疑。質(zhì)疑—，到浴室里面去選拔，那簡直是太好了，一個個赤條條的，體形容貌可謂是像小蔥拌豆腐看得一清二楚，但浴室里容易發(fā)生人員遺漏，因為洗澡跟吃飯不一樣，如果她昨天洗過了，今天就不一定來洗，也許—些適合接待的人員恰恰就在沒有來洗的這些人中。另外還有一種情況，就是有的人不到公共浴室洗，在家里洗，這種人也會被漏掉。質(zhì)疑二，在浴室這種環(huán)境中，她不可能看的時間太長，太長了自己身體吃不消，別人也會對你起疑心，人家說不準還會把你當作精神病哩！楊翻譯果斷地說：“這種辦法也絕對不行！”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究竟怎么辦才行呢？正在這時，機關(guān)走廊里響起了悅耳的音樂聲，而且是流行音樂聲。楊翻譯聽到機關(guān)大樓里放音樂，感到有些迷惑不解，機關(guān)也不是賓館，幼兒園，放音樂做什么呢？于是她就問溫泉水：“溫特派員，機關(guān)放音樂做什么呢？”溫泉水說：“這是下午做工間操的時候，大家要活動活動身子骨。這幾天，機關(guān)工會從外面請了一個太極拳老師，每天大家都跟他學打拳哩！”“上班時間學打拳，那不扣工資嗎？”楊翻譯問。“哈哈！”溫泉水不禁大笑，“楊翻譯你真的太年輕了，你把我們機關(guān)當成工廠，當成外企，當成私營呢？職工不許離開崗位一步，不能遲到一分，不讓早退—秒！我們是國家機關(guān)，我們是國家干部，你知道嗎？不要說利用上班時間在單位學太極拳，你就是上街逛商店也不會有人問。我這么跟你說吧，我們廳里有5個女人生孩子，而這5個女人的老公都在國企、外企、私企上班，結(jié)果這5個孩子從產(chǎn)期到入托，從入托到上學，接啊送的，帶呀陪的，都是我們廳的5個女人全職負責，5個老公沒有請半天假，也沒有曠一天工！”“還是機關(guān)好，還是當干部有福氣！”楊翻譯被溫泉水說得羨慕不已?！皝?，楊翻譯，我們只要站到窗口就可以看到他們學太極拳的情形了！”溫泉水把楊翻譯領到窗戶前。楊翻譯朝樓下—看，大院一覽無余，只見機關(guān)里的男男女女排成一個長方形隊伍，跟—個老頭學打太極拳。可能是初學，動作模仿的痕跡很重，不是變形，就是夸張，—個個像機器人—樣。“溫特派員，我們選拔的辦法有了！”楊翻譯突然驚喜地說?！笆裁崔k法？”溫泉水不解地問。“你看，下面打拳的人我們站在這里不是看得清清楚楚嗎？這真是天賜良機?。　睏罘g高興得手舞足蹈。溫泉水有點慚隗，他心里說，自己為什么沒有想到呢？楊翻譯和溫泉水隔著玻璃窗不時地向外面探頭探腦?！皸罘g，這種選拔條件太委屈你了！”溫泉水十分歉意而又無奈地說?！皽靥嘏蓡T，你千萬別客氣，我們現(xiàn)在的條件比解放前我們地下黨的工作條件要好多了！”楊翻澤很通情達理?！斑@些大院里的女士都是你們機關(guān)的？”楊翻譯的目光在隊列里掃了一遍問溫泉水?！笆前?，評價如何？”溫泉水覺得楊翻譯的問話有點不對味?！耙粋€個長得實在不敢讓人恭維，簡直慘不忍睹。你看看那幾個，要身材沒身材，活像家庭婦女！”楊翻譯顯得很失望?！皸罘g，你看的這幾個都是屬于四五十范圍的，你看那一塊，剛從大學分來的幾個長得還是比較出眾！”溫泉水被楊翻譯說得臉上有些火辣辣的，他也只能在—邊打著圓場?！耙膊恍?，現(xiàn)在大學生稍有一點條件的，不是出國，就是進外企做白領，到機關(guān)來的，多半是走投無路的……哎，那—個女的不錯！”楊翻譯終于看中了—個。溫泉水一陣興奮，順著她的手指看去，心馬上就涼了：“這個不能算，她不是我們機關(guān)的，是隔壁一家大飯店的大堂經(jīng)理，她是通過關(guān)系到我們這里來學習的！”好不容易選中—個，結(jié)果又不是本機關(guān)的，是外單位的，楊翻譯繼續(xù)在隊列里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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